海關法研究會會長在海關法論壇閉幕式上的總結發(fā)言

每次結束的時候都非常不舍，但又非常期盼，期盼來年繼續(xù)交流?？偨Y本次論壇，我想講“三個三”，也是我參加本次論壇的學習和體會。

第一個“三”，就是本次論壇的三個特點。

第一個特點是“長”和“短”。本次論壇安排了一天半的時間，大家可能覺得很漫長，但是要結束的時候又覺得很短暫。這一長一短反映出我們海關法研究的一種志同道合——大家在一起交流，有共同的語言和說不完的話。

第二個特點是“多”和“少”?！岸唷狈从吃谖覀兊脑掝}多、交流多、投稿多；“少”體現(xiàn)在我們論壇的專業(yè)性，大家的研究主要聚焦在海關法的研究領域。

第三個特點是“厚”和“薄”?！昂瘛斌w現(xiàn)在我們的論文集越來越厚，共收集了近*篇文章，有*多頁，是很厚的一本書；“薄”主要體現(xiàn)在“大道至簡”，書越讀越薄。我們通過這些厚的文章來探索海關法的規(guī)律，這些規(guī)律越梳理越清晰，我們也會覺得他雖然看起來那么厚，但其實很好把握，如果把這些規(guī)律帶回去，會很好地指導我們的工作。

第二個“三”，是我對海關法研究的三點認識和感受。一是海關法研究領域在不斷拓展。這不但表現(xiàn)在海關法的傳統(tǒng)領域（如監(jiān)管、征稅、打擊走私等），隨著關檢融合也拓展到原檢的一些法律，例如近年來在論壇的交流中國門安全成為一個焦點話題；還反映在傳統(tǒng)海關法研究領域的深度也在不斷拓展，主要表現(xiàn)在隨著國際貿易的形式方式的的變化，海關法研究的話題也在拓展和延伸。例如，本次論壇的研究中就涉及到新的貿易方式（如跨境電商），這些新的貿易方式帶來海關法新的研究問題。再例如對傳統(tǒng)的走私犯罪的研究拓展到了上下游犯罪的研究；還體現(xiàn)在我們原來一些特殊區(qū)域的研究隨著要建立自由貿易港的現(xiàn)實，對自由貿易港的研究也在深化。所以我在想，雖然海關法還是一個部門法，但實際上它已經成為一個具有完整體系的海關法律。因此下一步我們需要研究海關特別法。走私犯罪就是一個特別的刑事法，盡管它在刑法領域里面，但它已經單獨一節(jié)，獨立成為一個類型的犯罪；隨著自由貿易區(qū)、自由貿易港的設立，將來就有可能成立一部在區(qū)域上很特殊的海關特別法；類似的情況在其他新興領域也會出現(xiàn)。所以對海關特別法的研究或者是專門法的研究，都會成為未來我們的研究趨勢或者方向。這是海關法研究領域的拓展會帶來的一些變化。

二是海關法研究方法在提升。判斷一個學科或者部門法研究的水平高低，很大程度是看它的研究方法。如果我們的研究只是像中藥鋪子一樣羅列一二三四五，僅僅把海關法的一些問題列出來，大家做一個交流發(fā)言，那這樣的研究就顯得幼稚。但是經歷過十幾屆海關法的研究，我們這一屆海關法的研究方法就很突出。比如我們大量地使用了教義學的研究方法，就是刑法解釋學的方法。例如我們昨天討論的南京海關關于禁限管理制度的完善，實際上就是做的教義學的研究，即禁限的法律規(guī)定、邏輯、如何解釋、禁限是什么含義等。在這兩天的研究里面討論逃避商檢罪，實際上也是在做這樣的研究。發(fā)達的解釋學的方法是判斷學科是否成熟的一個重要方法，以前我們用的較少，但是現(xiàn)在越來越多。昨天我們還在私下交流說20*年《海關法》修訂的時候，總署編了一本書發(fā)給大家，這本書就是對法條的解釋，但是這本書要變成一本解釋學的教材或者著作就還有一段距離。因為這本書還停留在對法條的解釋，還不是解釋學。要上升到解釋學的方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我們已經在往這個方向去做。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方法在這次論壇中體現(xiàn)的比較明顯，就是比較研究的方法。在本次征集的文章當中，有很多對國內海關法與國際法的比較，例如對CPTPP、RCEP和我們海關法的比較；還有我們在部門法與部門法之間類似條文的比較以及在法律內部作比較，如在刑法的內部討論逃稅罪與走私普通貨物、物品罪等。我覺得我們都在自覺不自覺地運用法學研究的方法來研究我們的問題，這標志著我們海關法研究在走向成熟。三是海關法研究是“寫在大地上”。很多文章是通過實踐寫就了文章，而不是關在書齋里寫就的文章。昨天我也談到了關于中國特色自由區(qū)的研究讓人眼前一亮。以前我們總是拿西方的標準例如《京都公約》的標準來對照我們自由區(qū)的建設，現(xiàn)在我們已經在探討在中國這樣一個人口巨大、發(fā)展差異很大、產業(yè)和西方不同的這一背景下建設中國式的自己的自由區(qū)；再比如關于技貿的一些文章，如何去中心化、建立一個從基層首創(chuàng)到應對國外貿易壁壘的一些創(chuàng)新性舉措，這些都是實踐出來后又做了總結，才成就了我們中國海關法研究的特色，某種意義上也會成就將來我們研究海關法的話語，甚至會成就我們研究海關法的國際貢獻和世界影響。

第三個“三”，是對未來海關法研究的三個期望。

一是期望這么多年來支持海關法研究的同仁們能夠一直把海關法研究持續(xù)下去，把海關法研究這個旗幟一直扛下去。近期主題教育我們都學了浙江“千萬工程”的案例，總書記把浙江當時一個落后的農村從“千村示范、萬村整治”到“千村精品、萬村美麗”再到“千村未來、萬村共富”，很打動我們。一件事情要做起來不難，但是要持續(xù)做下去就要“久久為功”，需要我們“一張藍圖繪到底”。海關法研究也是這樣。我們海關法研究從20*年舉辦第一屆論壇，到今年已經舉辦了第*屆，我們的旗幟一直扛在這里。同時，《海關法評論》已經出版了*卷；《國門安全法治》集刊也出了*卷?，F(xiàn)在我們又有一批有志于搞海關法研究的同仁聚集在一起，形成了相對固定的海關法研究的（某種意義上可以稱之為）學術共同體。我覺得這很難得，我們應該把它保持下去。

二是期盼我們的海關法研究進一步提高水平層次。我們要建立一個發(fā)達的海關的解釋學和海關法的解釋方法。馬克思曾經講過他對政治經濟學的研究，他說政治經濟學有兩種研究方法，一種是從具體到抽象，這還不是科學的方法。他指出威廉.配第剛開始研究政治經濟學就是總結經濟學的現(xiàn)象，然后把經濟學的現(xiàn)象再抽象為一定的概念和范疇，他說這只是走出了第一步。政治經濟學要走出第二步，從抽象到具體，就要把這些概念范疇再回到經濟學的現(xiàn)象當中去研究資本市場和運行。到了第二步才是真正的科學研究方法的完成。所以馬克思去研究《資本論》是研究資本主義的現(xiàn)象，然后抽象出商品或者資本為元素，到了范疇，再用這個回過頭看資本主義現(xiàn)象，再總結出資本主義現(xiàn)象的發(fā)展規(guī)律。這樣才稱為一個完整的科學方法。我們現(xiàn)在海關法的研究，我覺得好像已經觸摸到了第一步要完成的那個階段，但是我們沒有抽象出海關法的范疇。所以我們如果能在總結這些研究的基礎上抽象出海關法的基本范疇和概念，然后用這個基本范疇和概念再去指導我們的海關法實踐，這時候海關法就會變得更科學和更確定，我們在這個共同體里就會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在司法實踐中會產生的很多爭議性問題就會自然解除。